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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内蒙古自治区土默特右旗各民族姓名演变史中蕴含的共同体意识》

作品单位:内蒙古自治区包头市土默特右旗党史地方志研究室
  【《内蒙古自治区土默特右旗各民族姓名演变史中蕴含的共同体意识》】该作品入选2023年地方志网络精品(文字类),由内蒙古自治区包头市土默特右旗党史地方志研究室主创,作者高景哲。该文集知识性、趣味性、政策宣传为一体,生动地诠释了“汉族离不开少数民族,少数民族离不开汉族,各少数民族之间也互相离不开”这一党的民族理论基石。该文先后在“活力土右”(中共土右旗委宣传部创设的微信公众号)及包头市、内蒙古自治区两级民族事务委员会创设的微信公众号上发表,浏览次数总计在3000次以上。
《内蒙古自治区土默特右旗各民族姓名演变史中蕴含的共同体意识》
  姓名,大多寄意着某种人生愿景,是起名者的一种心理反映。通过探讨取名行为,我们可以从中窥视出某一个时代的群体性意识。如20世纪50~70年代生人,取“建国、建军、志军、跃进、卫国、卫民、国庆、振华”者较为普遍,反映了那时人们火热的社会主义建设激情。下面就土右旗各族人民自明代以来的姓名演变规律试做探讨,并揭示其中蕴含的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。
  一、汉族取蒙古语名字
  明朝中后期,土默特部领主阿勒坦汗为减轻游牧经济单一性带来的生存困扰,而大力吸纳内地汉族流民。据《万历武功录》记载,从明嘉靖初年到隆庆议和20多年里,迁移到丰收滩(土默川)的汉族人口总计有5万余人,其中白莲教徒1万余人。汉族移民在土默川上开田万顷,建起数百个板升村落。他们为了与口外的蒙古族融洽相处,纷纷给自己取了蒙古名字。史书记载,阿勒坦汗颇为重用的汉人头目赵全、李自罄、赵龙、刘天麟等人,或有自己的蒙古名,或是为子女取了蒙古名。如李自罄的蒙古名为巴哈毕斜气,赵全为女儿取蒙古名簿合图,赵龙的六个儿子均有蒙古语名字,分别是火泥计、窝兔、瓦拜兔、瓦十兔、簿合兔、宁安兔。
  清朝建立后,蒙禁政策日渐松弛,大量晋、陕汉族移民“走西口”迁徙到塞外。汉族移民和蒙古族在共同的生产生活中结下深厚友谊,许多人开始“习蒙俗、说蒙话、取蒙名”,土右旗汉族群众至今仍挂在嘴边的习语“走胡地,随胡礼”说的就是这种现象。如“台吉”本泛指蒙古贵族,鄂尔多斯的成吉思汗后裔惯用其作名字,称“某某台吉”。汉族百姓觉得“台吉”有尊贵之意,便也将其用作名字。抗战时期,党的地下工作者刘启焕在旗境白青尧一带发展了一个名“刘台吉”的汉族党员,此外诸如称吕台吉、赵台吉、张台吉等汉族群众比比皆是。再有美岱召村的阿拉腾敖其、将军尧镇二旺尧村二人台艺人周巴达尔呼,也均为汉族取蒙古名者。汉取蒙名的现象在土右旗持续有四百余年。
  二、蒙古族取藏语名字
  阿勒坦汗晚年皈依藏传佛教,并在旗境建起蒙古地区的首座藏传佛教寺庙灵觉寺(美岱召)。明朝末年,藏传佛教已经普遍流行于土默特地区,呼和浩特在明末又被称为“召城”(召庙众多的城)。到了清代,土默特平原已是“七大召,八小召,七十二个绵绵召”的召庙林立的局面。在藏族文化的影响下,蒙古族开始取藏语名字。按照蒙古族的习俗,婴儿一周岁内要举行命名礼,此时普通人家多请学识相对丰富的喇嘛来行礼,这些喇嘛给婴儿取的多是藏语名字。如僧格(狮子)、阿迪亚(福气)、巴拉登(精力旺盛)、拉西(吉祥)、噶拉桑(好命)、巴桑(金星)等。我旗的一些蒙古语村名其实应是藏语村名,如丹进营(准确音为丹增营)、老藏营(准确音为罗布藏营),这些村落的最初居住者均为取藏语名称的蒙古族。将军尧镇的敖德沁苏木也是藏语,“敖德沁”在藏语里是“药王”的意思。还有一些蒙古族的名字是蒙藏语叠加,如阿拉腾扎布、宝音扎布,阿拉腾(金)、宝音(福气)是蒙古语,扎布(保佑)是藏语。
  三、蒙古族取满语名字
  明朝末年,满洲崛起于祖国东北地区。1642年满洲入关以前,完成了对漠南蒙古的征服。至清朝中叶,满洲已经对蒙古族实行了百余年的统治,旗境蒙古族的某些风俗习惯也于此时开始满化。如礼仪方面流行满式请安(曲腿半跪礼),称谓方面将姐姐称为“格格”,同时大量的满语名字也出现在蒙古族中。如满族人惯于取名“某某格”,受此影响,蒙古族名字中带“格”者也成为普遍,如赛春格、君庆格、富林格等。20世纪40年代,将军尧一带的8个达尔古(乡长)中,有扎拉宏格、独森格、扎林格、赛文格、独龙格5个人取此种形式的满语名字。
  约从清朝道光年间起,满族人开始普遍取富于吉祥寓意的汉语名字,如福临、富昌、永德、恩铭、福康安、吉福等。这种风气也影响到蒙古族,见于史书的土默特蒙古族中有安祥(反对袁世凯称帝的五英雄之一)、恒升(老一团军官,掩护过许多党的地下工作者)、连升(旗境北只图村著名武术家)、福祥(云福祥,建国初期曾任萨拉齐县副县长)等即属此类。
  四、蒙古族取汉语名字
  土默特蒙古族自清朝末年开始起汉语名字。这其中也有两个分期,早期为有名无姓者,如长寿、满红、才才、成成、安安、存旺、兰锁子等;稍晚一些出现汉姓,如云、荣、章、亢、孟、巴、殷、丁、康等。《土默特右旗志·人物》记载的几个蒙古族历史人物,其家族均是清光绪年间始取汉姓。如塞外辛亥革命元勋云亨(后湾村人),生于光绪十年,他是已知土默特蒙古族中最早取“云”姓者;“塞北三大文豪”之一的荣祥(美岱召村人),生于光绪二十年,他的父、祖均取蒙古语名字,至荣祥这一辈起,兄弟几人分别取汉姓荣、经、殷;曾任土默特旗总管、昭乌达盟盟长的亢仁(萨拉齐镇章盖营村人),生于光绪三十三年,祖父名察克都尔色楞、父亲名扎拉芬,至他这一辈始取汉姓“亢”。由此可以看出,从清朝光绪年间土默特蒙古族开始普遍取汉姓。
  这些蒙古族的汉姓是怎么来的呢?我们大略归纳如下:以氏族部落名称首字为汉姓,如云姓大多来自于云硕布氏族(也作永谢布,达延汗分封的六万户之一),巴姓来自于巴拉格特氏等。
  以官职名称而定汉姓,如双龙镇王木匠村章姓蒙古族,祖上曾任章盖,故以“章”为姓。
  以父名首字为汉姓,如将军尧镇城墙壕村伏姓蒙古族,祖上有名福日升者,故取“福”为汉姓,后因《百家姓》里无“福”姓而更为“伏”。
  因讹传而定汉姓,如至今健在的阿勒坦汗后裔萧秀龙本为孛尔只斤氏,他的祖父在取汉姓时被家里的私塾先生所误导:“既然你们家是从美岱召迁出来的,而美岱召又是辽朝的萧太后修建,那么你就取汉姓萧吧。”
  相互影响而取汉姓,一些土默特蒙古族在取汉姓时实在无所凭据,就参考亲近家族的汉姓,以至于出现“姑舅姓云,那我也姓云吧”的现象。
  我旗将军尧镇原属准格尔旗管辖,这里的蒙古族取汉姓集中在1924年及以后一段时间。1924年准格尔旗发生了轰轰烈烈的“二少爷招兵”事件。准格尔旗东协理奇子俊(二少爷)从冯玉祥处讨得豫陕甘剿匪总司令部骑兵团的番号,借此在旗内选拔500余名15~30岁的蒙古族青壮年,采用新式军事课程操练。因聘请的外地教官不懂蒙古语,所以在出操点名时多有不变,蒙古族官兵便纷纷增取一汉语姓名,从此相互习染,遂成普遍现象。
  准格尔旗蒙古族取汉姓,一是与所属氏族部落有关,如贵族们都源自于成吉思汗所属的“奇渥翁·孛尔只斤”氏,所以就以“奇”为汉姓,再如属“浩齐特”部落者便取汉姓“浩”,属“克列野思”部落者便取汉姓“郝”(方言读“he”);二是与职业有关,如葛姓蒙古族的祖先为成吉思汗的侍奉者,这一职业蒙古语称“葛尔诺越惕”(汉意为家官,管理祭祀的),所以改汉姓“葛”。
  以上我们简要梳理了我旗蒙汉民族的姓名演变史。从中不难发现,旗境百姓的取名行为受到汉、蒙、藏、满等多民族文化的影响,而探讨姓名演变的历史,就是在探讨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历史。这些史实有力地映证出祖国各族人民在长期的交往中,早已形成不可分割的共同体。同时,旗境百姓的姓名演变史也生动诠释了“汉族离不开少数民族,少数民族离不开汉族,各少数民族之间也互相离不开”这一党的民族理论基石。
  (作者:高景哲,系包头市土右旗党史地方志研究室主任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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